繁浅

尽力温柔。

飘零罢【陆花/HE】【上】

*其实是关于原著结尾的自我补全

*关于花满天这个名字不得不说的脑洞

*说好的考完福利,就算没人也要写完

街角的小楼上有四季不败的繁花,有心如皎月的公子。

这日的残阳渐渐收了霞光,衬得小楼上的灯火更添了暖意。

对街的卖花人诧异地多看了两眼小楼。

楼上确实常年住着一位公子,但那公子是个目不能视的。公子待人极好,不论是市井琐事还是江湖纷扰,若是他碰上,必会替人化解一二。就卖花人所知,这街头巷尾未出嫁的姑娘,有多位倾慕着这公子。

但是公子却始终孤身一人。

眼盲的人无需点灯,今日点灯的人确实也不是公子。

倒不是公子失礼,而是那点灯的人也着实未把自己当作外人。

他来的时候风尘满面,甚至还带了一个孩子。

此刻那孩子已在客房睡熟。

安顿了孩子之后,公子已为他备好热水净面。那人倒也不客气,只是拽住公子,一叠声地喊花满楼,今天我们一醉方休。

花满楼莞尔,为人斟上一杯极好的梨花白。

他待人接物向来温和妥帖,尤其是对着自己的挚友,从来不会多问什么。

只是他此刻实在是好奇。

陆小凤不仅带了一个孩子在身边,而且孩子的名字实在是诡异。诡异到凡是江湖人都起了打听的心思。

花满楼不像个江湖人,花满楼确实是个江湖人。

江湖人会好奇的事,花满楼自然也会。

“为什么叫花满天?”

在陆小凤要喝下第三杯酒的时候,花满楼终于问出了口。

陆小凤没有回答。

他只是放下了酒杯,若有所思地笑笑:“别有经年,花兄只想问我这个?”

“陆兄想说的话自然不必我问,比如——”花满楼的唇上绷着一点温柔的笑意和调侃,“现在。陆兄可是有心事?”

陆小凤撇了撇嘴,摸了摸自己的四条眉毛:“花满楼,我有没有说过你真是太不可爱了。”

“岂止?陆兄还曾说过我简直不像个君子。”花满楼的目光本来便是空明的,此刻那眼睛上又遮了一层朦朦胧胧的什么感情,似是陷入了什么回忆。

陆小凤瞧着眼前那人,那人的眼睛明明是看不见的,怎么那里头还能有这么多的感情?陆小凤行走江湖,纵观风月,识人极准,断感情也极确切。只是他觉得他从未看懂过花满楼。

不是他不能。只是他不敢,他不愿。

他只希望他看见的,就是他想要的。他怕他看见他不能承受的,无论是喜或是忧。

偏偏花满楼还是个最坦荡的人。对谁都不会遮遮掩掩,对着陆小凤,更是倾心相待。

只是他不知现在花满楼在想什么。

花满楼兀自沉浸在往事之中,他天生唇如仰月,眉目含笑,此刻这眉眼在灯火下也只是更加温暖。

其实无论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,无论今天陆小凤带来的人是谁,花满楼都是高兴的。

哪怕陆小凤带来的是他的露水情人、红颜知己或是结发妻子......想到此处,花满楼只觉心下微沉,犹如清风吹皱碧水。

转眼无痕。

他只是摇头轻笑,笑意全部染上眉梢。

他终究是高兴的。

陆小凤看着他这幅样子,脑海中来来回回只滚了一句话。

花兄给我的酒真是太烈了,太烈了。

若是不烈,此刻他为何已经觉得自己醉得厉害?一定是这烈酒逼得他心如鼓擂,面颊发烫。

“花满楼。”他终于开口,将手轻轻放到案上,“你这样说却是让我想起当年铁鞋大盗的时候了。花兄对着仇人尚能不计前嫌,怎么对我陆小凤的一句调侃却要这样耿耿于怀?”

花满楼一收折扇,作势一拱手笑道:“是在下不对,那我自罚一杯。”

“诶,不如罚花兄陪我饮一杯。”陆小凤说罢,两人不禁相对而笑,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

陆小凤垂头看向指间戒指,似不经意道:“这戒指还是当年花兄赠我的。从此行走江湖,凡有花家产业在的地方,我都沾了不少好处。”

花满楼神色安和,只是语气间多了些柔软:“戒指不过身外之物,此物能帮到陆兄便是好的。陆兄既能够妥善保存,我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。”

陆小凤忽一笑:“我记得花兄当年说这是令堂留给你的。”

花满楼突然有些说不出话,他顿了顿,才道:“的确。”

花满楼少有窘迫的时候,但他此时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绵密的绸缎收紧,有不安,也有无措。

陆小凤大概是这世界上最不愿花满楼为难的人。

但他此刻不得不逼迫。

他说:“我记得在花兄搬到小楼之后,便极少再离开。故此之后,我来找花兄的时候便少了。而此去经年,本以为没有什么不同,然而我到底是错了。”

花满楼没有回答,他只是静静地听着。

他们年少交好,后来同入江湖,并辔同游。花七公子虽长于江南富贵人家,但男儿豪侠义气并不下于陆小凤。塞北风雪,蜀道苍山,岭南秋月,花满楼都曾同陆小凤一起看过。后来陆小凤名动江湖,麻烦便接踵而至。

那时花满楼刚搬到百花楼不久。

陆小凤曾偷偷来找过他。隔着半条街,陆小凤趴在别人家的屋檐上。花满楼当时在廊上低头抚摸着花瓣。隔得太远,陆小凤看不清他的神情,但那种无声的温柔却从此深深烙在了他的心上。

百花楼。陆小凤喃喃念叨一遍,又念,花满楼、花满楼。

百花楼上有满楼的花,更有爱花的公子。陆小凤恋恋不舍地看了百花楼一眼,却不敢过去。那爱花的公子也是好客的人,更何况那个公子也是他的挚友。只是......若他过去,恐怕楼上的花不够他惹来的麻烦砸的。

即使花满楼不会多加怪罪,陆小凤却绝不愿看他怅然的样子。

故此他几乎再未在麻烦缠身之时去找花满楼。那些把臂同游的往事也终究成了往事。

陆小凤曾经不觉得有哪里不好。

等他解决了麻烦,他就可以去百花楼,那个公子也总会在那里等候。

而现在他只觉得这样子实在太过糟糕。

他下定决心要去改变,哪怕花满楼也不能阻止他。

事实上花满楼也从未阻止过他。

于是他接着说:“先前我说要退隐江湖的时候不觉得会有什么不同。我朋友不少,但是并不需要我去牵挂。我当时唯一想过的,就是花兄。但是我又想,我同花兄本就不会时常见面,归隐之后不过再少见几面罢了。我本以为......只要自己思念便足够了。哪知道这一去山河万里,却总归想起花兄的小楼。”

他突然一顿,将杯中烈酒以一种近乎凶狠地姿态饮尽,将酒杯重重磕在桌子上,感受那滚烫的刀锋划过喉咙,才接着说:“花兄不会离开小楼,我知道,我本来就知道。所以我只能回来找花兄。我不知道这是个什么魔怔,我只知道,我若不能解决,我再不敢戴着花兄的戒指。”

陆小凤不敢再多说其余的话,这些话已经耗尽他的勇气。他能说千百种的情话,却不能对花满楼说——这毕竟是这样一位无双公子!

他见雪埋幽径,便想起花满楼白衣胜雪,姿态翩翩。

他见繁花竞艳,便想起百花楼暗香浮动,四季常春。

他见云破月来,便想起七公子温和悲悯,心如皎月。

他看见掌中杯酒,或醇或烈,或清冽绵长或回味无穷。那一刻他想起花满楼飞袖如云的凛凛风华。于是他砸了那杯不知是什么滋味的酒,备马从千里之外赶回江南。

初冬江南未雪,他觉得四肢百骸都涌上懒懒暖意,愈接近愈涌动。

终于喷发成河流,淹没了他的胆怯和所有其他感知。

他带着孩子走上百花楼,看见那公子几乎已经凝立在当地,不可置信地轻轻问了一声:

“陆小凤?”

那一刻他只想大笑出声,只想上去将那人抱住。

但是他不敢,他终究是不敢。

他要喝酒,他要大醉。

此刻便当他醉了罢,醉了就要说醉话。

花满楼能懂的。

然而花满楼却久久没有回答。

两发完。

绝对HE!

名字寓意下回揭晓。

张潮在《幽梦影》中说“因雪想高士,因花想美人,因酒想侠客,因月想好友,因山水而想得意诗文”,这就是陆大侠各种想起花公子的由来。花公子是高士,是侠客,更是陆大侠的好友,怎么可能不想呢。

最后,还有人记得我嘛......

评论(9)

热度(73)

  1.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